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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何跃拜师 作者 荒野
1988年初夏的一天，何跃鼓起勇气，终于敲开了王安平老师寓所的房门。 王老师正在整理文稿，开门见是何跃，不禁颔首微笑，他知道何跃迟早要来，倘若不来就不是何跃了。 其实王老师来巴蜀传艺，是早计划好选拔一批苗子来好好培养的，因此何跃早入了他的法眼，此子本性纯良，正直仗义，敢怒敢言，悟性超群，体格不错且颇具踏实与刻苦精神。 何跃打量了一眼王老师，发现这位老师个儿也不高，体重跟自己在一个量级，但是气色不错，脸上白里透出红润，最引人注目的是老师额头正中发际处竟然长着一枚大枣般的肉球，光光亮亮的煞是好看。 “这样一个不大的个儿，能随手打飞武林中的顶尖高手，那他的武功的确高深，可以学一下”，何跃暗忖，“此时我若突然发动攻击，试试他的武功，他会如何反应呢？”何跃自信攻击老师之后，还能跑掉，他是极其机敏灵活的。 何跃脸上顿时现出杀气。 但是，王老师似乎有所感应，瞟了他一眼。这目光如剑，剜入心扉，冷冷的让何跃打颤发抖，刚刚启动的杀机顿时消散。 何跃迅速调整一下情绪，没事一般，抱了个浑圆桩，傻傻的站在离王老师三米开外的房间角落，他不说话，仿佛站得十分投入、站了很久。 王老师没有一丝儿意外，凭他的阅历要读懂何跃是自然的事，他越发觉得何跃可爱，同时觉察出何跃内心对自己的怀疑，于是决定跟何跃做个小游戏。 “小伙子，站好！”王老师微笑着吩咐何跃。 何跃抬起眼皮，白了老师一眼，顺便调整了一下桩架，依然阖上眼帘，方才完成一次呼吸，突然感到前胸涌来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，麻麻凉凉的透入后背，将他拉扯得失去重心，毫无抵抗的余地，踉踉跄跄向前冲撞出去。 他惊恐的睁开眼睛，看见王老师正坐在椅子上，右掌对着自己抽丝似的柔柔后扯。何跃冲出两三米，王老师住手时他才定住脚步。何跃又怕又喜，暗暗的想，“这就是内功啊，老师真的是个神人！” 他的心念未已，又见王老师的右掌慢慢向自己推过来，旋即一股大力直撞前胸，何跃定不住身形，不由自主的向后猛然退跌出几大步，老师收手笑笑：“怎么样？” 何跃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，隔空发力，先前只在武侠小说中见过，这该多大的能量啊！幸好刚才没有出手，否则不知飞跌到何处去了。一时之间他感觉到了跟王老师的巨大差距。他不知怎么回答才好，只是胡乱应答：“好，好，浑圆内功真好，我要！” 王老师哈哈大笑，“小伙子，站桩就是蓄力、蓄养超级能量，好好站桩去吧。” 何跃是幸运的，因为这样的游戏，王老师平时并不爱做。何跃能享受这个待遇，可以看出老师对他的殷切期盼。 从此，何跃站桩比谁都认真刻苦。他是个武痴，具有优良的疯狂精神，当他感知到世界上真有如此高妙的超级功夫之后，他对武学的认识就超出了“肢体力”的范畴，他开始静下来站桩了。 此后的习武岁月中，何跃的武功逐渐实现了质的飞越，在浑圆武学的光辉照耀下，他开始了真正的奔跑！ 回到家，何跃跟父母亲谈了要长期跟随王安平老师习武的想法。母亲有些顾虑，说眼下政府计划招收一批公务员，从事工商税务一类的工作，她不想儿子失去这样一个好机会，而且何跃中招的机率非常大。 “高中毕业后再考公务员，然后工作，再退休，最后在家等待死亡，在一般人看来，这是一帆风顺的理想人生，可是我还想换一种活法，活出我的健康快乐，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！”何跃的话斩金截铁，没有回旋的余地。 母亲只得摇头叹息。父亲没有强力阻拦，知子莫若父啊，“给你三年时间，够不够？”缓了缓，父亲又说，“你走的是正道，父亲支持，放着你在大风大浪里成长，你好自珍重喔！” 何跃又找到王老师，问：“老师，三年时间能练成什么样子？家里给我三年，够吗？” 王老师严肃的回答说：“练浑圆武功三年一小成，你满足吗？” 何跃问道：“小成是个什么水平？” “浑圆武功的小成，就当前的国内武林水准来衡量，已经极少有敌手了，算是一流高手不为过。”王老师又说，“你有较好的身体与心理条件，三年可能超出小成啰！” 在何跃看来，老师的话是完全可信的，老师的造诣早至化境。 何跃异常高兴，决定拜师。 1988年6月这天，他在钓鱼城酒楼亲手做下一桌丰盛的菜肴，十分庄重的摆下拜师酒席。 何跃的厨艺不是吹的，高中毕业后的半年时间里，他拜过一位大师，是北京长城饭店厨师长，专门负责外宾餐饮的。师高弟子强，何跃平时不显山露水，这次却派上了用场。 见证这次拜师的著名浑圆弟子主要有邓元亮、张雨、张燕、等。 何跃拜师后，成了专业弟子，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，并工工整整的写在一张纸条上：“打败泰森”。他把这张纸条贴在奶奶留给他的一尊小佛像上，随身携带，以此激励自己克服困难、努力站桩练功。 尽管如此，何跃还是走了一小段时间的弯路。因为一个动习惯了的人，要在短期静下来站桩，确实不容易，除了良好的发心之外，还必需耐性来沉淀性格，这自然需要一个过程。 早在拜师之前的一年时光里，何跃就站了邓元亮教授的浑圆桩，一天也是几个小时，拜师后何跃每天也站浑圆桩，虽然质和量截然不同，但这一两个月下来，何跃没有感到武功明显的进步，他就想，浑圆内功不可一蹴而就，何不乘着闲暇多练点其它的功夫呢？ 他早期的偶像是李小龙，于是买来截拳道的资料和双节棍，偷偷练习。稍后，他又听说将真气凝聚在印堂可以练出透视眼，于是在站浑圆桩时将心法“改良”，结果练得头昏脑胀。 何跃不明白，自己的做法与浑圆武学是背道而驰的。浑圆武学讲究“随心所欲，顺其自然”，举手就打，一击必杀，练的是能量的运用和反应，兵器不过是手臂的延长而已。养生桩蓄养能量，技击桩练间架、气血鼓荡和力量，以及临敌意识和本能反应。浑圆桩的意念以“静”为核心，但并不是什么意念都没有，而是静中有神。处于桩态中的练功者，精神里面不是一片死寂，身体里不是纯粹的沉静，而是神意饱满、体内充实、气血燃烧沸腾。内气充盈后，动静结合起来练，试力，发力，实作，这是基本训练过程。总之，站桩是基础，试力是关键。 浑圆高手具有大象的力量、猿猴的灵敏、雄狮的勇猛，抬手即可跌人丈外，这不是肢体力和普通武术中的整体力所能媲美的。 何跃“聪明反被聪明误”，勤奋好学的人，都有一个通病，就是一味贪多，其结果自然大大影响进步。 张雨最先发现何跃的状况，首先提出批评并给予帮助。后来王老师得知之后，严厉训斥何跃，这才使他内心真正沉静下来，一心静修。 何跃进步很快，体内的变化一天一个样，气血在迅速深入，功力与日俱增。 很快，半年过去。1989年初，何跃跟着老师住进四川省水产学校练功，这其中有一段原由： 浑圆功在合川发展很快，需要一个更大的场地教功。该校有巨大的闲置场地，且需要王老师师徒的帮助。一是该校有个几十亩的生鱼养殖场，因看护实力不够，经常被偷，损失很大；二是社会闲杂人员常进入校园，殴打学生。该校领导热切希望浑圆学员维护学校财产及学生安全，王老师觉得这是义不容辞的事，于是毅然决然的住进了学校教功。 由于浑圆武功的震慑力不小，王老师住校期间养殖场再没失盗。何跃十分关心学生，练功之余总是时不时的去校园转一转。 那天中午，学生正在食堂排队打饭，一群社会青年若无其事的进入食堂，冲散排好的几条长队，围住几个男学生，推推搡搡的作势要打。 何跃见状，快步迈入圈子，护住那几个学生，对社会青年百般婉言相劝。 见何跃个儿不高，且是孤身一人，这群青年并不将他放在眼里，为首的一人竟然伸手推何跃，何跃耐着性子再三善意相劝。 推不动何跃，那人恼羞成怒，恶语相向的同时，一挥手间已有一人从后面抱住了何跃的腰，旁边劈出一个拳头砸向何跃的头部。何跃下意识的感到不打是不行了！ 何跃一个螺旋发力，扭腰上步一拳，就见抱腰的青年被摔到一边。何跃避开来拳的同时将出拳者打得口鼻流血，退到一边。 何跃住手，欲再次相劝，在一抬眼环顾间，突然看到四面八方无数的拳头挥向自己。何跃很生气，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确实欠揍了。容不得何跃思考，他催动身形，拳脚齐发，连消带打，才几秒钟，四五个社会青年倒在脚下。何跃一手抱胸，一手托着下巴，得意的笑笑道：“还打吗？” “打！”语音甫落，人群里冒出三条壮汉，皆为180公分以上个头，体重不会少于170斤的精壮青年。看那阵势，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似乎一下要把何跃撕碎。 好家伙，何跃一见，兴致反而上来了，他对大个儿最感冒。这样的害群之马，今天不教训一下，以后还不翻天啊！ 何跃仰头望望为首的那个大个，足足185公分，自己还不及其肩高，再看体重，膀大腰圆的不会少于200斤吧，“先打翻他再说”，何跃拿定主意，在三条壮汉的包围圈里寻找有力的进击方位。 这几个青年想必打过野架，看样子有点实战经验，好像明白了何跃的心思。才将圈子围定，发现何跃小心应战，又从袖筒里取出武器：为首的是一根两尺有余的杂木棍，另两人各一把短刀。 相持几秒过后，三条壮汉同时攻击，杂木棍劈头砸下，两柄短刀分刺前胸和后腰，这是要命的打法！ 何跃心理素质极佳，临战经验比较丰富。他个儿小，爆发力大，所以动起来特别灵活，但是面对这种情况，仅仅躲闪是极其愚蠢的。 好个何跃，只见他略一侧身，同时出手如电，已叼住一条拿刀的手臂，将它推向杂木棍来迎击，嚓的一声脆响夹着惨嚎，这条小臂骨折了。何跃撩起右腿，前蹬后踢另两人小腹，这两人只得一声闷哼，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。 何跃的动作快捷至极，一气呵成。 对方下死手，何跃很生气，怒不可遏，又把为首那家伙踩了两脚方才解恨。他得胜的笑笑，“想打你就能打你，你跑得了吗！” 何跃打完准备收工，陡然发现四围里呼呼啦啦围过十几二十人，潮水般湧来。这般场面，再战于己不利，何跃不再考虑，一声暴喝：“挡我者死！” 这声音足以让人心胆俱裂，在他们一哆嗦间，何跃猛虎下山似的冲出重围。 他的跑步速度真是快，才转过两三栋教学楼，一气儿已经过了200来米。何跃忽然一拍脑门纳闷起来，“我何跃打架啥时候逃跑过？这不是我的一贯作风啊！”于是他一个急刹车停住，又沿路折返回来。 走进食堂，这伙人已经散了，想必是去医院了吧。 这一架打得顺利，出乎意料。何跃进行了分析总结： 站桩的所有时间加起来在一年半以上，这期间没有进行散打的有效训练和学习，但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在实战中速度快了、反应更灵敏了、力量增加了一倍有余，这难道就是站桩的结果吗？ 是的，这是实事。何跃开心笑了，笑得很满足。 约半个月过去。那天下午，张雨介绍了一个武林高手过来。此人叫胡学平，是合川北拳高手，师承海灯法师的师弟秦修序，套路、器械功夫不错，尤其擅长散手搏击，曾获得重庆市武术比赛多项奖牌。 胡学平面见王老师后，因为武学观点不同，王老师提出让胡感受一下，胡欣然应允。 就在二人两臂似接触非接触之间，王老师通过胡的手臂稍稍发力，将胡摔倒在2米之外，其肘关节碰撞在门框上，蹭破了一大块皮肉。 事后，胡学平谈了一下体会：“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”。后来胡学平再次感受到了王老师的匪夷所思的武功：在王老师的房间里，胡一双手压在王老师一条手臂上，王老师手臂一个弹抖，将胡凌空抛起，飞越过一张床，落在另一张床上。胡学平当即心悦诚服，拜王老师为师，加入了浑圆门。 目睹这一切，何跃琢磨了好久，王老师用的是什么力呢？绝对不是肢体力，可能是老师常说的“内力”吧，然而内力究竟是什么？可以肯定，站桩能练出这种东西！ 何跃思索着，站着，心无旁骛，踌躇满志静静的等待着成功的日子。 王老师十分严格，教功火候把握特别到位，你不到这一步他绝不教下一步。很多时候急得何跃哇哇大叫，通常情况下何跃会找张雨求教。那时张雨学得很快也特别扎实，他最擅长对老师的模仿，所有师兄中，谁的出手最像老师，那就非张雨莫属。 王老师关爱弟子，最上心何跃的文化学习，他让何跃去参加自考，1988年10月，何跃拿到了“四川大学工商行政管理”专业的录取通知书。何跃报的是半脱产，他还要跟王老师习武哩。 1989年6月4日，老师在合川教功告一段落，计划回安徽萧县继续教功，何跃做好了跟随老师的准备。 何跃在合川紧随老师习武整整一年，收获主要表现在如下三个方面： 一，身体 1、之前近视，左眼0.3，右眼0.5，已经恢复到标准的1.5.(老视力表) 2、练外家拳时有严重的胃痛胃痉挛，经常痛得在床上打滚，通过站桩，反复几次拉稀、反胃、胀痛之后，痊愈。 3、身体更加健壮，形体逐渐圆实。 二，内功（功感） 1、气血沸腾，肌肉里面有气泡，片片麻热胀明显。 2、能感知到内脏运动，热气腾腾，整体上有高大感、缩小感、沉重感、漂浮感。 3、骨架感，骨肉分离感。 三，武功 产生了初步整体撞击力，能抗住一般人重击，推手感觉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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