蝶恋花 故友
往事如花开复谢,绿怨红愁,聊作怜花者。日记轻翻心走马,孤灯摇曳风飘瓦。
蓦见君名魂出舍,仔细思量,方识为谁也。只是黄泉无电话,伤情寄与无情夜。
金缕曲 默片
黑白无声片。问谁知,谁家悲喜,谁来导演?谁在冥冥长挥手,旧梦丝丝轻剪?可曾入、谁人青眼?欲诉愁肠声忽咽,正伤心、屏上星星点。休更问、花如面。
多情自古空留恋。过凄风、绿枝难发,红香难染。待向楼台寻知友,已是楼空缘浅。只烟雨、珠帘未卷。堪笑路人分甲乙,晤一回、如露还如电。说不出、悔耶怨。
五律 友殇
一枕聊斋梦,丰都去不难。鸟啼花半谢,风细雨犹寒。
墓落萤光湿,书闲客意酸。世间多少鬼,休作大人看。 这几天,情绪真是低落到极点,先是因为朋友的讣告传来而悲伤,然后是因为梅娘的教学精神而感动。我没有替梅娘作诗的冲动,大抵年轻的时候人人都激昂,而况她本来就是个悲天悯人、宁愿压塌自己也要背负他人过河的人呢?她笔下的自己也许就是当年的我,因而当时虽出现许些感伤,但一两天后就淡忘至于麻木。这就是不为她写诗的理由。 朋友叫李顺平,大我三个年头,今年46.听人说他没有父亲,母亲当年又极其漂亮,文革开始后因为种种原因受人报复,竟于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里被不明的一伙人强暴,后来有了李顺平,母亲每天都要受到批斗,他在娘胎不足八个月就出生。中国人取名是一种文化,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,大概母亲怀他太坎坷,所以希望他顺利平安,就叫顺平。 2007年秋,做为县里的学科带头人,我被安排到他所在的学校。他性格开朗,风趣,说话时满脸都是笑,声音也高亢,骨子里无遮无挡,白天夜里的都敢大说特说,同事们因为他内心纯良,做事也通透,为人特别热情,所以不仅毫不疏远他,反而对他充满信任,觉得他心里没有一丝黑暗,做人做事都是上品。 他母亲一直没有结婚,这些年都跟李顺平住在学校。老太太跟我娘同年同月出生,我经常去陪她说话。她虽然容颜老去,但很精神,眼睛里全是温情,她告诉我,李顺平出生还不到四斤,儿时又生过几场大病,可能有先天不足的虚症。老太太央我带她儿子每天一起去锻炼(我当时练拳),我确实带过他一两个月,后来他没有坚持下来。 2008年春,我的病越来越重,练拳似乎毫无作用,于是我开始站浑圆桩,但是工作压力大、时间长,一周下来站不到几个小时。可是李顺平却讥笑我了,“练拳是正经,练气功纯属迷信”,我在网上找到浑圆的理论给他看,起初他还应付我,后来干脆就不理。因为老太太的央求,我去他家专门给他讲有关气功的知识、浑圆内功的治病强身的道理,我说:“人体的寒湿不排出,长期淤积,极有可能患癌症!”他看着我,跟瞧傻瓜没什么区别。老太太强迫他跟我站桩,他一点不听,反而责备母亲的迂。最终,除了去看望老太太,我不再去他家。闲暇时,我站桩,他去跟人搓麻将,这样几年过去,一直到了2010年3月。 (至2010年3月病休前,站桩虽然有几年,但时间不多,断断续续,体表的功感极不均衡,很难出现大的效果。) 李顺平走了,走的极其苦痛——肝癌。老太太的精神完全垮掉,农村的侄子打算接她回乡下。 我坐在电脑前写他,而他现在在哪里呢? 老太太此时在想些什么?有没有责备我?眼眶里是否盛满了泪?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