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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在南昌的一整年
作者 荒野 1990年6月中旬，何跃等几个师兄弟陪同老师应邀至江西省南昌市办班。 师徒一行赶到南昌之后，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： 邀请方之前在报刊上登出了招生广告，但是没有登出报名地址。 于是老师决定在南昌短暂停留之后，返回萧县老家。 何跃是个闲不住的人，他喜欢到处逛，尤其是公园，听说八一公园各派高手众多，所以他打算了解一下实际情况。 八一公园里练武术的人很多，拳击、散手、武当、少林、太极等诸多门派，应有尽有。一处掌声雷动，何跃快步走过去，挤进人丛，扒开一条缝隙往里瞧。 一个约180公分高的中年人在跟人双推手，十分钟不到，已经有几人被他很漂亮的发出去。中年人很高傲，得意的寻找下一个对手，可是没有人应战，中年人有点失望。 何跃挤进圈内站定，他想看个究竟，因为中年人的水平在他看来不是很高，不至于没有对手。 中年人在圈内走了几个来回，看看实在没有人接战，扫兴之余，打算随便找个对手给观众表演。他一眼看中何跃，何跃的身体壮实，即使摔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。 “年轻人，来感受一番如何？”中年人对何跃笑笑说。 何跃正有点技痒，这一相邀正中下怀。 双方一搭手，中年人马上感到不妙。何跃的身手一体，又整又匀，中年人找不到力点，欲进不能，欲退不得，完全是被何跃牵着走。 何跃礼节性的跟中年人走了三圈，他不打算将中年人发倒，这样的对手太弱了。 倒是中年人沉不住气，突然侧身发力要将何跃摔倒。何跃的内功根基已经很不错，他的反应更快，迎着来力一个惊弹，中年人倒退数步，多亏观众及时出手相扶才没有摔倒。 何跃给中年人的感觉很特别，中年人认识不到失败是功力所致，还错误的以为是发力技巧没发挥好，被何跃钻了空子。 二人再次搭手，中年人小心翼翼，显得十分谨慎，他要把握机会扳回这一局。可是何跃不想陪他玩，太弱的对手，实在提不起兴致。 中年人感到何跃的双臂滑滑的粘连不住，缠扣也无效，他发不出力，待他将要调整手法时，何跃早不耐烦了，一个螺旋侧身上步发力，中年人重重的摔倒在两米之外。 这样的情况中年人还是第一次遇到，论推手，在当地他几乎没有敌手。输得如此不堪，中年人很丢面子，因为现场有他的好几位弟子。 中年人要求第三次推手。可是双方刚搭上手腕，中年人却改变主意，突然双掌上扬，疾拍何跃的脸部——推手变散手了！ 何跃略略侧身，顺势来个蛇形弹抖，击中中年人胸部，巨大的撞击力将他弹出数步。中年人疼痛不已，拉开上衣一看，胸部已然一片青紫。其实何跃留着大部分力，他不想打伤任何人。 大概中年人猜出了一些门道，他不再提出任何方式的切磋，而是冷静的问何跃：“年轻人，你用的什么拳法？” 经老师教育和反复锤炼，何跃已经相当成熟，不再是当年那个好斗的愣头小伙，他谦和的答道：“末学才练两年浑圆内功。” 中年人不禁啧啧称奇，“你的功夫这么高，才练两年？”接着又羡慕的问道，“浑圆内功，是王安平老师教的吗？” 何跃礼貌的点点头。 中年人若有所思，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，喃喃自语：“原来王安平老师到南昌了，好，好！”他好像兴致极高，又问了王老师下榻的宾馆地址。 何跃回到宾馆，跟师兄们侃起刚刚发生的故事。 不到半小时，那中年人领着一个极其高大雄壮的汉子，来到宾馆。何跃想，到底还是来找麻烦了。 那壮汉是个专业摔跤的，对付一般武林高手绰绰有余。俗话说“好拳不如好拿，好拿不如好摔”，讲的就是这个理。 何跃有些不乐，他反感事后寻仇的做法，所以他要跟那个壮汉决斗，打服了就和解了，武林中这是常理。 何跃不说话，静静站着等待壮汉出手。壮汉一上步，就好似推土机一般，稳稳前拱。浑圆武功不跟对方拼肢体力，何跃试探性伸出一条手臂，壮汉不愧是训练有素，马上逮住机会，给何跃来了一个抓手摔。 通常情况下，只要被摔跤手抓住，可能战斗就结束了，这就是“一力降十会”。 可是内功高手的手不仅没法抓住，就是故意给你抓牢，他也会一个弹抖把你震出去。 壮汉着了何跃的道，一下被反弹到客房的墙上，又弹回来，呆呆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气。 何跃的这次交手，跟张广玉站桩两年后，与一举重冠军交手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。 中年人和摔跤手是尚武之人，跟何跃设想的一样，果然心悦诚服。中年人说：“我们这是特意来感受浑圆武功的，真是不错，比想象当中的还好。我们是南昌市气功协会的，因为之前广告出了纰漏，协会无法接待你们师徒一行。请你们暂时住在这里，我们去联系学员报名等相关事宜。” 事情进展十分顺利，很快第一期培训开班，学员爆满，一个小教学室竟然挤了80多人。 说起这次何跃的误打误撞，还真是在关键时刻起了大作用呢。 很快，两期培训班结束。参加培训的人，有主修养生的，有主修武学的，但都是从养生桩着手。何跃辅助教功，教学相长，不仅没有耽误练功，反而使自己进步更快。这期间，他思考了很多理论性的东西，也认识到身体康强的不易。 有修养的人爱惜、修炼自己的身体，也会珍惜别人的身体。肆意破坏残损别人的身体是罪恶的，修炼武功是做大学问，功夫不高到相当的层次，人类不会了解自己的生命身体，因此浑圆武学的终极目标不是好勇斗狠，而是修大道，匡扶正义，攀登生命科学的高峰！ 何跃在不断努力，他的身体，他的精神，不断在成长。
第二期的大型报告会在青云谱公园举行，吸引了300多来自各行各业的准学员。 老师做了养生和武学报告。 但是仅仅是报告，人们是不会满意的，人们需要感受、需要观看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。 于是老师安排何跃表演，师兄弟很多，何跃最有说服力，因为何跃的身材最小。在传统观念里，身体最小就是最弱！ 何跃站在台上，任由台下上来的最强壮的年轻人击打（除开面部和裆部）。一阵拳打脚踢下来，观众无不佩服，无不拍手称奇。 此时何跃的内功不仅仅是抗住击打那么简单，如果不是鼓荡控制得法，极有分寸，出拳者必定受伤。所以浑圆门内，主动击打高手的实例极少。 接下来，观众要看何跃发力，他们不相信小个儿的何跃能发出击飞壮汉的能量。 一个有武术基础的壮汉上台，他要体会飞一回的感觉。 在浑圆武学里，打击力和发放力是两回事。打击可以将内气打进对方身体，产生穿透或者爆炸，而发放力虽然也凭借功力，但内气只是作用于自身，不可直接进入对方身体，所以速度和力道要小很多，是一股柔柔的劲力，没有破坏性。 要用柔力将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壮汉毫发无损的放飞，的确不易！可是何跃竟然双掌紧贴其腹部，一个整体斜上发力，把他放飞两米多远，庞大的身躯跌座在主席台前的沙发上，观众兴致油然，叫好声、掌声陡然响起，久久不息。 一个超级大个儿擅长推手，他不相信小小的何跃才练两年浑圆武功就能成为全能型高手，于是分开观众，跃上主席台。 在观众眼里，双方一搭手走步划圈，就好似大山压小山，饿虎斗孤狼，这形体相差也太大了，不禁都为何跃捏了一大把汗。 何跃不喜欢跟人缠斗，他要表现的是浑圆武学的发力。礼节性划了两圈，何跃轻轻一个弹抖，超级大个儿把持不住，咚咚咚后退几步，仰面倒在台上。这一跤跌得又响亮又干脆，惹得观众大笑不止。 报告会才到一半，报名培训的预留名单已经填满，王老师不得不承诺开办下一期，而且有很多人开始跪地拜师。 在南昌办班的日子里，王老师有时不在南昌，要赶回萧县办事，就授权给何跃，让他代师收徒教功。 学员李和（化名）是个高手，曾在少林练过3年铁布衫，是条标准的彪形大汉。站桩之余，他常常要求人家打他，结果没有一人能打动，这很不过瘾，李和又让人手持木棍打，木棍也打成几段。铁布衫确实厉害，对付一般的打击不难。但是跟浑圆内功比较，却还不在同一个层级，浑圆内功的抗打功法包含了铁布衫，内气要深刻得多。铁布衫的气运起来，李和的身体硬如钢板，是一种真正的硬气功，但是一旦运动起来实战，这种气就提不上来，所以只能作为表演，毫无实战价值。 李和心气高，没有哪个学员能打服他，他找到正在教功的何跃，再三要求何跃打打他。 何跃右手这几天正好在生活中不慎皮肉受伤，还缠着厚厚的纱布。何跃知道铁布衫的路数，要用蛮力打击，打进去比较难，但是手上带点功力去打，就很容易了。 何跃挥起左手，一个崩拳直击其胸脯，李和一下闷哼，突然跳起来，说不出话。何跃为了教训李和，作势要加力再打，李和急红了眼，连连举手求饶。 晚上，李和胸腔内翻江倒海似的疼痛，何跃连忙拔出打进去的内气，李和才逐渐舒适。何跃吩咐他以后好好站桩，李和服服帖帖的站，再也没练其他武功。几天后李和征得同意，拜王老师为师，成了浑圆弟子。 1991年春节前的一天，师兄弟们照常在青云谱公园练功，一人提议要看看何跃的拳力。这个怎么看呢？内功的力道不好表现，看得见的都是表面，看不见的才是真功夫。 见旁边吊着一个大沙袋，何跃吩咐那人抱紧，待他准备妥当后，何跃一个整体发力，“咦”一拳打在沙袋上，就见那人被震得双脚离地，飞出两三米。 后来有人说，沙袋加大了何跃的拳力，如果抱着一床折叠好的厚棉被，何跃肯定打不动，因为棉被抗震。 这样的实验，在王安平先生的弟子中有人做过，只要功力深厚，照样能打出好效果，至少能将人打出去！ 内家拳的打击效果非同一般，是值得科学研究的课题。 浑圆养生及武学在南昌推广，相当顺利，何跃心情极佳。 春节回家，有同学来邀何跃去北京游玩，何跃欣然前往。 在北京，何跃游天安门、看天坛，又乘车前往八达岭长城，几天下来，何跃渐渐感到不安，他想办一件事。 老师常常讲到师爷王斌奎老先生父子功高德厚，而且就住在北京。若是此番不去拜望师爷和师叔，何跃觉得就是不孝顺，不算好徒孙。于是何跃备齐礼物，沿路打探，终于进了师爷的家门。 师爷的身体状况非常好，一听说是王安平的弟子，老人家就异常高兴，他常因培养出王安平等一大批优秀弟子而自豪，尤其觉得王安平浑圆功的路子走得对走得好。何跃向师爷汇报了浑圆功近来的发展情况，老人家听得喜笑颜开，不停的叫好。 几天相处下来，师爷看了何跃练功，发现了一些问题，于是吩咐二儿子王永祥进行指导。 王永祥先生的武功极好，王安平老师是常常说起的，所以何跃学得很认真，体会也不少。 在王安平老师的诸多成名弟子中，得到师爷点拨（王永祥代）的很少，何跃算是洪福齐天了！ 从北京返回南昌后，何跃练功更加努力。 1991年5月，师兄弟二三十人在八一公园设了一个擂台，目的不是争强斗狠，而是善意的宣传浑圆武学，一连数日，没有人上台切磋。可见，当时的南昌绝大部分人已经接受、承认了浑圆功。 何跃师兄弟那时住在青云谱公园的日子居多。一天早晨，何跃站完桩出去散步，才到公园门口，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在拉扯一位大嫂。 那男人形容鄙陋、心地猥琐，那大嫂不停的央求呼喊，男人不耐烦，顺手扇了大嫂几个大嘴巴。 真是活见鬼！知道正义的浑圆弟子就住在公园，竟然敢在此撒野！简直就是专门跟浑圆门作对，跟他何跃作对！ 何跃按捺住怒火，几个箭步上前，护住大嫂，据理好言劝说那男人。 男人不吃这软绵绵的一套，一句“奉劝你少管闲事，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！”没说完，就举手来打何跃。 何跃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，此时不出手要武功干什么？ 一个侧身闪过，炮拳已经发出。打中男人脸颊，将他倒腾出去三四米。何跃还不解恨，几步蹿过去，将他抓起来，又一个侧踹，那男人再次飞一般回到街道中央，烂泥似的倒下。 习武之人不轻易出手，把那些十恶不赦的不法之徒打成重伤，让他们得点教训，或者让他们终身失去作恶的能力，这也算是行善积德吧？有时候，对恶人的恶就是善，就是德！朗朗青天，需要惩恶扬善，这应是武者的责任所在。 这事才过去几天，一个上午，住在青云谱公园附近的一个体育老师彭某慕名找到何跃请求帮助，事情是这样的： 彭老师功夫比较好，昨晚深夜从学校回家，中途被一伙歹徒截住，彭奋力反抗，打伤几个歹徒，但最终双拳不敌四手，彭被毒打一顿，并抢走随身钱物。歹徒们连夜将彭押回家，索要钱财，数额巨大，彭家现金不多，遂留言第二天下午来取款。 嫉恶如仇的何跃听完彭老师的述说，恨得浑身发痒。 何跃找来龚海军、刘辉年等五位师兄弟，随同彭老师回家。观察地形后，师兄弟们按计划守好各自负责的路口，他们要给歹徒们来个瓮中捉鳖。 下午2点将至，一辆白色面包车驶进院子，戛然一声停下。从车里跳下来三个蓬头异服的歹徒，机警的四处张望。他们腰部衣服下面硬邦邦的，一看就知道带了作案的家伙什。 何跃一声暴喝：“哪里走！”飞一般冲上去，一拳撂倒为首的那个歹徒，又拎鸡似的提起来，复掼到地上，那家伙就不能动弹了。很快车上其余的歹徒一哄而下，挥舞着短刀冲向何跃。 师兄弟全部冲进院子应战。那些歹徒哪里是浑圆高手们的对手，转眼间被打垮，失去再战能力，乖乖的双手抱头蹲成一圈，等待何跃师兄弟们的发落。 不久警察赶到，七八个歹徒被带进派出所。 彭老师千恩万谢，后来加入了浑圆培训班。 5月底，培训班迎来了9位加拿大学员。之前有一位加拿大学员被浑圆武学征服后，在老师指导下学习过几个月的浑圆功，时隔2年，他这次专门介绍朋友来学习。 这一行9人辗转来到南昌，由一位加拿大政府官员和一位企业家带队。首先接待他们的是南昌市气功协会，很多气功门派乘机提供宣传资料，并承诺教功，但是9人均强烈排斥，明确表示只学浑圆功。 第二天，他们来到青云谱公园跟老师见面。其中4人有深厚的武术功底，他们有点怀疑加拿大那位老学员的介绍，提出要感受浑圆武功。 加拿大人身体高大壮实，何跃的身高还远远不及他们肩部。 老师一听他们要感受，于是吩咐他们随意挑自己认为最弱的对手。加拿大人很直性，散手最好的那位一眼相中了身材最矮小的何跃。 何跃心中有数，一连将3人发放出两米以外。最后一位要求推手，何跃使缠手，一抬腕，就将他扔出去了。 目睹浑圆门“最弱”弟子高深的武功，加拿大人信服了。但是他们仍然好奇，一人问何跃：“中国的内功是什么？能不能感受一下？” 何跃笑笑，让他伸出一条胳膊，用一个指头轻轻敲了一下。 那人顿时跳起来，忽又瘫倒在地，脸色苍白二目无光，呆呆坐在地上。 何跃赶紧使个手法，拔出打进其身体的内气，那人紧喘了几口气，一个翻身站起来，后退几步，看看离何跃远了，方才竖起大拇指说道：“跟电击一样，浑圆内功了不起！何，了不起！” 以后凡是何跃来教功，这群加拿大人总是保持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，他们尊重何跃，又害怕何跃。 一个月后，这群可爱的加拿大学员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培训班，他们说浑圆武学是世界上最好的，以后一定还会回来学习深造。 时至1991年6月底，何跃三年学习时间已满，他自己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收获： 1、内功——三层全通，内力浑厚，抗打特强。 2、武功——整体力、穿透力、初步整体爆发力已练成，推手暂无对手。 3、文化——顺利通过“四川大学工商行政管理”专业的各科目考试，只待发放文凭。 4、思想——在老师的教导下，更新了对武学的认识，由肤浅的感性走向了深层次的理性领域，气质坚定，心胸宽广，初具大侠风范，他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新的武学里程碑。 何跃割舍不下老师和一班朝夕相处的师兄弟，可是他不能违背父母三年的承诺，内心挣扎了许久，他不停的徘徊在老师的房门前。老师拉开门，微笑着说：“何跃，进来，老师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 何跃满眼闪动着晶莹的泪花，“老师，谢谢您三年来辛劳的付出，何跃现在一身武功，只待更进一步，将来翱翔蓝天，造福世人，您告诉我，现在该怎么办？” 老师神情凝重，踱步缓缓开言：“浑圆武学，你才窥其门墙，以你的资质和品德，现在回家实在是太可惜了。浑圆武学天地广阔，老师希望你能留下。” 何跃多么想留下呀，可是父母亲不能离开他，这是一个关键时刻！父母亲本来生有两个孩子，何跃下面是一个聪明帅气的弟弟，倘若弟弟平安，陪伴在父母身边，何至于父母孤单寂寞，思子心切，乃至相思成疾呢？可恨一场医疗事故，夺走了弟弟年仅16岁的生命。 老师理解何跃，身为人子如果不尽孝道，是悖逆天道伦理的，他不能强留这个弟子。 老师的脸颊淌下几滴热泪，他微微转过脸去，平静的说：“回家后勤修武学，不可荒废时日，武者应匡扶正义，切不可争强斗狠，武极必文，关键在提高武学修养。” 老师的教诲，何跃铭记于心。 “你走吧，记住老师的话，以武入道，来日方长！”说完老师转身，背对着何跃。 何跃扑通跪倒，一连三个响头磕完，一抹泪眼站起，毅然迈开双腿，离开了老师的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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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10-28 10:34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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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10-28 11:21:21